袞巴瓦的弟子善知識奔公甲,他降生在彭裕地方中,他出家名叫楚祿嘉瓦(義為戒勝),由于住在閣德隆村,因此一般也通稱他叫閣德隆巴。他少年時代完全作乞討來生活,并且也是一位心性粗惡難調的人。后來他依止袞巴瓦,而一心精修菩提道次第,因此他心中生起了真實的法味。善知識博多瓦曾經這樣說:“西藏疆域中,奔公甲的內心是生起了真實死無常觀念的人?!?/p>
傳說他將要出家之前,為了觀察以后能不能忍受惡劣的苦境,他特意去到最險惡的盤腸谷那里睡了一夜。于是他舍棄了一切而行乞,因此也發生過許多次數沒有飲食的困苦生活。他常數自己所作的一切罪行,自作警省,誓不復作,直到最后他說:“現在經常是數不出那些不應作的事,這下算是戒律儀獲得勝利了。”他在修行中,渴想往外走走的時候,他曾徑跨在門閂上面,下決心地說道:“應該用繩來把這腳捆起來坐下。”又用自責的口吻說:“哼!你想一心修法,不須拿出一點大勁嗎?你想不須拒絕情面嗎?你想不須來一下最后的決斷嗎?現在我既是沙彌,應該做到是一個干干凈凈的小修行者?!庇幸淮?有一朋友的尸體他去送葬后,坐下來一會兒感覺內心生起一些恐怖的心情,他當即舉起火炬來說道:“哼!你怕誰呀!在哪里?有什么?”
又他曾經這樣說:“過去我一個獨身漢子,在收獲時可以得到四十馱糧,而也要遭受鄉人們的四十種誅語加罪名(因為他是偷盜而來的四十馱糧),白天我盡管說些大話,晚間我盡管盡力地去偷竊,我的肚子仍然不得一飽?,F在我不須向著石上垂下口涎來,而肚子可以滿飽,哪怕是來了大饑荒,我無論同誰一富人擠攏脖子坐起來,人家也不防我了。教法是真實的,這心應該可以接二連三地去作追尋和觀察。過去我的嘴巴找不著食物,現在是食物多來嫌找不著我的嘴巴。”又有時他這樣說:“我是戒勝,你才是奔公甲。對比丘戒勝來說,是奔公甲難以比賽的大對手?!闭f而抹抹他的下頷。
當彭裕上部許多寺廟受著摧毀他們的敵人,來到那里威脅的時候,那里所有的寺廟部在準備摒擋一切,收拾行裝,因此,奔公甲他僅穿起法衣,手中持著水瓶而說道:“現在比我這樣摒擋收拾再好的辦法有嗎?”后來博多瓦聽得他的情況,心中很生歡喜地說道:“應該是他的那樣摒擋收拾法才對!應以奔公甲的收拾法為是。我們如果效法奔公甲的做法,就應該學他那樣的做法?!?/p>
又喀什米爾班智達來的時候,藏中的大師們都將馬匹釘好蹄鐵,準備去一探究竟正見方面的問題。奔公甲他說:“我惟恐只是在聞的當中,就把這人生混過,如果眾人仍然還要去探究正見的話,寡聞的我明天也拖泥帶水,后天也拖泥帶水地坐著,這樣怎能行?我也生起了一種去探究的思想——即是所謂何處能聞而后煩惱將會減輕,煩惱—減輕,而魔事也就無機可乘。我雖是沒有作過多聞,而煩惱確是往減輕方面消除著。我想假設聞而后諸煩惱仍然沒有減輕的這一問題,用什么來作答呢?我想起了一種答法——也就是口中以師師相傳來作答,而內心確是在想:這下我將會做一位導師吧!或許將會做一位大修士吧!或許將會做一位上座長老吧!或許將會做一位領袖吧!”又我奔公甲口中盡是說空性那類話的時候,博多瓦以呵責的口吻說道:“像奔公甲一樣的口中,只是一味地貪說空性、空性。”由于善知識博多瓦有這樣申斥的口吻,他想:我這樣將會不好,也就想擱下來,不提空性的話,可是擱不下來,說話中不免又繼續說到空性的話中去了。他只好在善知識博多瓦前請求說:“我這是業力,擱不下不提空性,請不要申斥我?!辈┒嗤哒f:“你自己盡力修吧!我是對他人才說那種話的。”又奔公甲他曾經這樣說:“在煩惱堡壘的門前,除了拿著一根短槍等候著它外,是沒有其他辦法的。煩惱它緊張起來時,我也緊張起來,它放松的時候,我也放松一下。”
又他在《談理》一書中曾經這樣說道:
“眾生本無常,希望有常想,
噫嘻實可悲!君不見有情,
往昔死去嗎?未感未來時,
死神將至嗎?世間諸事業,
無有盡時期,生與死二者,
無有解脫時,彼雖失常樂,
亦無追悔時,諸法本性體,
彼無證見時,枉費勞苦力,
謀建永固室,妻妾滿金屋,
實際是苦具,仆役滿階下,
不過是訟因,財物縱滿庫,
亦是拔心因。雖有賢美女,
溫情僅暫時,逐漸成寒冰,
任君思何種,均不成有益。
以故對自心,唯一應細觀?!?/p>
這位善知識奔公甲他在袞巴瓦和三昆仲等善知識的教養下,心中真實生起了死無常觀念,他用這一利矛來刺穿了貪欲的心;他以空性見來拔除了生死的根本;他以菩提心的修力,使他成為一位為著眾生自他平等的勇猛大菩薩。